DOGE之是与非：对事还是对人？——海外周报第78期

文：华创证券研究所副所长、首席宏观分析师 张瑜（执业证号：S0360518090001）
联系人：付春生（18482259975） 

报告摘要

此篇报告对DOGE成立至今的“成果”进行小总结，并概述海外对其的质疑。
一、DOGE议程的大事件
自特朗普上任以来，在行政机构改革方面的重要事件主要如下：1）1月20日，政府效率部正式成立。2）2月3日，审查和重组国际开发署。3）2月10日，消费者金融保护局总部被关闭。4）2月11日，特朗普为政府效率部扩权，要求联邦机构与DOGE进行合作，以缩减联邦劳动力规模并实施招聘限制。
二、DOGE目标的表与里
从非正式的马斯克公开发言来看，政府效率部主要目标，一是削减联邦机构数量和雇员，二是去监管。对于前者，定量诉求是将目前400多个联邦机构精简至99个，削减多达1万亿美元联邦支出；对于后者，并未表达相关定量指标。
政府效率部官网公布了目前联邦雇员“冗余”、监管法规“违宪”的基本情况：
机构和雇员方面，“联邦雇员太多”：截至2024年3月，联邦机构雇员总人数约225.2万（不包括军队、邮政、白宫、智库等）。“支出多、干活少”：雇员薪资支出约2113亿美元，“只有 6% 的联邦工作人员报告全职亲自工作”。
监管方面，联邦法规的数量远远超过法律的数量。DOGE官网使用“违宪指数（UnconstitutionalityIndex）”——每年联邦机构颁布的法规、美国国会通过的法律以及两者的比值，来描述联邦机构监管法规的繁杂多余。从2009年至2024年，每年平均通过的法律数为165.5个，而每年颁布的联邦法规多达约3420个，法规数量与法律数量的比值平均为23.6。客观来讲，该指数的问题是当年颁布的联邦法规可能是依据过去很多年前制定的法律，在年度比较上会存在“偏误”，但不失为一个宏观观察视角。
但从正式的白宫文件来看，特朗普没有在削减雇员规模上提到定量的指标，却在去监管方面划定了明确的界限。在削减雇员规模方面，存量DOGE的目的是“对联邦技术和软件进行现代化改造，以最大限度地提高政府效率和生产力”。在联邦劳动力优化计划中，虽然提到将“使联邦劳动力更加高效和有效”、“大大缩小政府规模”，但也没有提到相关的定量优化目标。而在去监管方面，特朗普发布的行政命令要求，“每当一个机构颁布新规则、法规或指南时，必须确定至少 10 项要废除的现有规则、法规或指导文件。确保2025财年的所有新法规的总增量成本应明显低于零。
三、DOGE的成果
人事方面，接管美国人事管理办公室和总务管理局及其计算机系统，并接管或派遣DOGE工作人员进入国际开发署、消费者金融保护局、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教育部、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约有4万名联邦雇员自愿辞职。
支出方面，接入美财政部系统，削减雇员、取消各类“不合理”项目或合同，截至2月11日，“为纳税人节省了376.9亿美元”，DOGE成立至今，每日节约支出约17亿美元，马斯克表示下一阶段目标是每日节省开支30亿美元。
四、海外对DOGE的三点批评
第一，DOGE的削减更多地是基于政治意识形态，而不是真正的成本节省。DOGE目前接管或审查的机构，普遍是保守共和党人所敌视的机构。比如，自里根时代以来保守派一直在谈论关闭美国教育部，特朗普也指责教育部推行觉醒政策；共和党人也广泛批评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夸大气候变化威胁，指责国际开发署向不被视为美国盟友的国家提供援助，抨击消费者金融保护局是金融监管过度扩张的典型例子。
第二，低垂的果实易于摘取，难题在后面。在共和党意识形态支持、改革处于浅水区的加持下，目前马斯克节省的支出不到承诺目标的4%。真正的考验是如何解决联邦政府的大额支出：社会保障、医疗补助和医疗保险，合计占联邦预算支出的近一半。上述支出削减会动摇普通选民的利益，特朗普也在去年竞选时表示过，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不在削减支出的考虑范围之内。
第三，随着DOGE行动的深入，合理性问题也随之浮现。马斯克没有最高级别安全许可、没有经过参议院确认程序，也没有问责制度，是否有权力访问美国政府的敏感计算机系统（财政、人事等）。马斯克的权力正在越界，特朗普对DOGE的要求是“对联邦技术和软件进行现代化改造”、在雇员方面“DOGE应与其他机构合作提出建议”，但其目前做法是直接介入甚至接管，民主党众议员讽刺到，“我们没有一个叫马斯克的政府第四分支”（美国政府三大分支：立法部门、司法部门、行政部门）。
海外重要数据跟踪
上周海外重要数据回顾。美国：1）1月CPI通胀超预期。2）1月PPI超预期。3）1月零售销售大幅不及预期。4）1月工业生产超预期。欧元区：去年12月工业生产不及预期。
本周海外重要经济数据。美国：1月新屋开工（2/19），1月FOMC会议纪要（2/20），2月标普PMI初值（2/21），2月密歇根大学消费者信心指数终值（2/21）。欧元区：2月PMI初值（1/7）。日本：去年4季度GDP（2/17），去年12月核心机械订单数据（2/19），1月CPI数据（2/21），2月PMI初值（2/21）。
风险提示：资料搜集不全。

报告目录

报告正文

一、DOGE的成效与质疑
行政机构改革是特朗普2.0时代备受关注的政策焦点，抓手是由马斯克领导的政府效率部（DOGE）。我们在《精简政府：DOGE还是“DOGE”？》中，曾基于对美国联邦雇员当下概况、行政机构改革历史案例的角度，对DOGE的政策实施前景进行了简单探讨。此篇周报旨在对DOGE成立至今的“成果”进行小结，并概述海外对目前DOGE成果的评价以及存在的现实阻碍。（一）DOGE议程的大事件自特朗普上任以来，在行政机构改革方面的重要事件主要如下：1）1月20日，成立政府效率部。2）1月31日，特朗普要求联邦机构“每发布1项新法规就取消 10 项法规”。3）2月3日，审查和重组美国国际开发署。4）2月10日，取消联邦行政学院（提供官僚领导力培训的政府项目）。5）2月10日，美国消费者金融保护局总部被关闭。5）2月11日，特朗普为政府效率部扩权，实施“DOGE劳动力优化计划”，要求联邦机构与DOGE进行合作，以缩减联邦劳动力规模并实施招聘限制。（二）DOGE目标的表与里从非正式的马斯克的公开发言来看，政府效率部的主要目标，一是削减联邦机构数量和雇员，二是去监管。对于前者，马斯克的定量诉求是将目前400多个联邦机构精简至99个，削减多达1万亿美元的联邦支出；对于后者，并未表达相关的定量指标。政府效率部官网公布了美国目前联邦雇员“冗余”、监管法规“违宪”的基本情况：在机构和雇员方面，“联邦雇员太多”：截至2024年3月，联邦机构雇员总人数约225.2万（不包括军队、邮政、白宫、智库等），联邦雇员平均年龄47岁，平均工作年限10年。“联邦支出多、干活少”：雇员总薪资支出约2113亿美元，平均薪资约9.4万美元/年；“只有 6% 的联邦工作人员报告全职亲自工作”。

在监管方面，联邦法规的数量远远超过法律的数量。截止2024年，联邦法规存量约22.29万个，农业部、环保署、卫生和公众服务部颁布的存量法规最多，分别约2.106万、2.022万、1.864万个，颁布法规最多的前15个联邦机构，其存量法规合计占所有联邦法规存量的76%。政府效率部使用“违宪指数（Unconstitutionality Index）”——每年联邦机构颁布的法规、美国国会通过的法律以及两者的比值，来描述联邦机构监管法规的繁杂多余。从2009年至2024年，每年平均通过的法律数为165.5个，而每年颁布的联邦法规多达约3420个，法规数量与法律数量的比值平均为23.6。客观来讲，该指数的问题是当年颁布的联邦法规可能是依据过去很多年前制定的法律，在年度比较上会存在“偏误”，但不失为一个宏观观察视角。

但从正式的白宫文件来看，特朗普没有在削减雇员规模上提到定量的指标，却在去监管方面划定了明确的界限。在削减雇员规模方面，特朗普对成立政府效率部目的的表述是“通过对联邦技术和软件进行现代化改造，以最大限度地提高政府效率和生产力”。在联邦劳动力优化计划中，虽然提到将“使联邦劳动力更加高效和有效”、“大大缩小政府规模”，但也没有提到相关的定量优化目标。而在去监管方面，特朗普发布的行政命令要求，“每当一个机构颁布新规则、法规或指南时，必须确定至少 10 项要废除的现有规则、法规或指导文件。确保2025财年的所有新法规的总增量成本应明显低于零。”（三）海外如何看待DOGE成立至今的成果？成立至今，DOGE的主要成果，一是人事方面，接管美国人事管理办公室和总务管理局及其计算机系统，并接管或派遣DOGE工作人员进入国际开发署、消费者金融保护局、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教育部、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约有4万名联邦雇员自愿辞职。二是支出方面，接入美国财政部支付系统，通过削减雇员、取消各类“不合理”的联邦项目或合同，截至2月11日，“为纳税人节省了376.9亿美元”，DOGE成立至今每日节约支出约17亿美元，马斯克表示下一阶段的目标是每日节省开支30亿美元。对于DOGE的行动与成果评价存在分化，支持者的赞誉暂且不表，批评者的观点主要是：第一，DOGE的削减更多地是基于政治意识形态，而不是真正的成本节省。DOGE目前接管或审查的机构，普遍是保守共和党人所认为的一直在推动有损美国利益的自由主义议程的机构。比如，自里根时代以来保守派一直在谈论关闭教育部，特朗普也指责教育部推行觉醒政策；共和党人也广泛批评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夸大气候变化威胁，指责国际开发署向不被视为美国盟友的国家提供援助，抨击消费者金融保护局是金融监管过度扩张的典型例子。第二，低垂的果实易于摘取，难题在后面。在共和党意识形态支持、改革处于浅水区的加持下，目前马斯克节省的支出不到承诺目标的4%。真正的考验是如何解决联邦政府的大额支出：社会保障、医疗补助和医疗保险，合计占联邦预算支出的近一半。上述支出削减会动摇普通选民的利益，特朗普也在去年竞选时表示过，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不在削减支出的考虑范围之内。第三，随着DOGE行动的深入，法律问题也随之浮现。马斯克没有最高级别安全许可、没有经过参议院确认程序。没有问责制度，是否有权力访问美国政府的敏感的计算机系统（财政、人事等）。马斯克的权力正在越界，特朗普对DOGE的要求是“对联邦技术和软件进行现代化改造”、在雇员方面“DOGE应与其他机构合作提出建议”，但目前的所作所为是直接介入甚至接管，以至于马里兰州民主党众议员拉斯金喊出，“我们没有一个叫马斯克的政府第四分支”（美国政府三大分支：立法部门、司法部门、行政部门）。二、海外高频数据观察
（一）上周海外重要数据回顾
美国：1）1月CPI通胀超预期，详情参见《美国CPI超预期的“因”与“果”》。2）1月PPI超预期，PPI环比0.4%，预期0.3%，前值从0.2%上修为0.5%；PPI最终需求同比3.5%，预期3.3%，前值从3.3%上修为3.5%。3）1月零售销售大幅不及预期，环比-0.9%，预期-0.2%，前值从0.4%上修至0.7%；除汽车外核心零售销售环比-0.4%，预期0.3%，前值从0.4%上修至0.7%。4）1月工业生产超预期。工业产值环比初值0.5%，预期0.3%，前值从0.9%上修至1%。欧元区：去年12月工业生产不及预期，工业产值环比-1.1%，预期-0.6%，前值从0.2%上修至0.4%。（二）本周海外重要经济数据美国：1月新屋开工数据（2/19），1月FOMC会议纪要（2/20），2月标普PMI初值（2/21），2月密歇根大学消费者信心指数终值（2/21）。欧元区：2月PMI初值（1/7）。日本：2024年4季度GDP（2/17），2024年12月核心机械订单数据（2/19），1月CPI数据（2/21），2月PMI初值（2/21）。（三）周度经济指数：美国、德国均回升美国经济活动指数回升。2月9日当周，美国WEI指数为2.49%，前一周为2.38%，再前一周为2.79%。德国经济活动指数回升。2月9日当周，德国WAI指数为0.31%，前一周为0.12%，再前一周为0.05%。

（四）需求1、消费：美国红皮书零售同比小幅回落2月8日当周，美国红皮书商业零售销售同比5.3%，前一周为5.7%，再前一周为4.9%。

2、出行：全球航班数量同比增速回落全球航班数量较去年同期下降1.4%。截至2月14日，全球执行航班数量（7日移动平均）约19.42万架次，去年同期约为19.69万架次，同比下降1.4%。前一周五约为21.43万架次，较去年同期同比增长11.7%。美国航班数量同比回升，欧洲主要国家航班数量同比基本持平。截至2月14日，美国执行航班数量（7日移动平均）为0.757万架次，同比增长9.5%，前一周五为0.728万架次，同比增长4.7%；欧洲主要国家合计（德法英意西）执行航班数量（7日移动平均）为0.897万架次，同比增长8.9%，前一周五为0.847万架次，同比增长8.6%。

3、地产：美国按揭贷款利率基本持平美国抵押贷款利率基本持平。2月13日当周，美国30年期抵押贷款利率为6.87%，前一周为6.89%，再前一周为6.95%。抵押贷款申请指数小幅回升。2月7日当周，美国MBA市场综合指数（反映抵押贷款申请数量）为230，环比2.3%，前一周环比2.2%。

（五）就业：美国初请失业金人数略好于预期美国初请失业金人数略好于预期。2月8日当周首度申请失业金人数21.3万，预期21.6万，前值从21.9万上修为22万。美国续请失业金人数好于预期。2月1日当周持续领取失业救济人数为185万，预期188.2万，前值从191万下修为188.6万。

（六）物价：全球大宗品价格上涨，美国汽油零售价反弹全球大宗商品价格上涨。截至2月14日，RJ/CRB商品价格指数环比1.5%，前一周环比0.8%。美国汽油零售价格反弹。2月10日当周，美国汽油零售价3.02美元/加仑，环比1.7%，前一周环比-1.1%，再前一周环比-0.2%。

（七）金融1、美欧金融条件变化不大欧元区金融条件指数略有回落，美国金融条件指数小幅上升。截至2月14日，彭博美国、欧元区金融条件指数分别收于0.838、1.601，前一周五为0.767、1.742。（注：大于0表示相较历史平均水平偏松）。

2、离岸美元流动性变化不大日元兑美元掉期点小幅收窄，欧元对美元掉期点持平。2月14日，日元兑美元、欧元兑美元掉期点分别收于-26.875、-0.75pips，前一周分别为-27.375、-0.75pips。

3、美欧、美日、意德长端利差基本持平意德长端国债利差基本持平。截至2月14日，意德10年期国债利差收于109.6bp，较前一周收窄0.7bp。美欧、美日长端国债利差大体不变。截至2月13日，美欧10年期国债利差为203.11bp，较前一周扩大0.38bp；美日10年期国债利差为316.3bp，较前一周收窄2bp。

具体内容详见华创证券研究所2月17日发布的报告《【华创宏观】DOGE之是与非：对事还是对人？——海外周报第7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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